【谷騰環保網訊】當前(qian)，機(ji)(ji)動(dong)車尾氣(qi)檢(jian)測(ce)已(yi)成(cheng)為(wei)造(zao)假高發(fa)區。為(wei)重拳治理行業亂(luan)象，陜西省生態環境廳會同(tong)公、檢(jian)、法、交通運輸與市場監管(guan)六部門對全省機(ji)(ji)動(dong)車排放檢(jian)驗(yan)(yan)領域第三方(fang)機(ji)(ji)構開展專項整治，重點打擊不執行國(guo)家(jia)標準檢(jian)驗(yan)(yan)、篡改(gai)檢(jian)驗(yan)(yan)數據、出具虛假報(bao)告等行為(wei)。專項行動(dong)發(fa)現，因軟件漏洞引發(fa)檢(jian)測(ce)造(zao)假現象已(yi)成(cheng)為(wei)當前(qian)亟須解決的問題。

氮氧化物濃度為零也是“合格”

在(zai)這(zhe)次專(zhuan)項行(xing)動中，商洛(luo)市生態環境執(zhi)法(fa)(fa)人員(yuan)前期(qi)發(fa)現，某汽車檢測(ce)服務公司錯(cuo)用汽油車污染物檢測(ce)方法(fa)(fa)對(dui)(dui)兩輛柴(chai)油車進(jin)行(xing)檢測(ce)，并出(chu)具了檢驗合格(ge)報告。對(dui)(dui)不(bu)同燃油類型的(de)車輛采用不(bu)同檢測(ce)方法(fa)(fa)，這(zhe)是行(xing)業常(chang)識，帶(dai)著疑問(wen)，執(zhi)法(fa)(fa)人員(yuan)前往企業進(jin)行(xing)核查。

圖(tu)為操作(zuo)員進行機(ji)動車尾氣檢測。白開(kai)浩攝

這一查，不光發(fa)現了兩輛柴油車的檢測方法不當，檢驗報告(gao)虛假(jia)外，還(huan)發(fa)現了更加隱(yin)蔽的問(wen)題。

商(shang)洛市生態環境保護綜(zong)合(he)執法支隊一(yi)級(ji)科員劉(liu)璽(xi)回憶：“在做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轉化(hua)(hua)率檢(jian)測(ce)的時(shi)候，工(gong)作人員找不到接(jie)口。做了三次都沒有通(tong)過。”

為什么檢(jian)測(ce)三次都未通過(guo)，看完檢(jian)測(ce)人員(yuan)的操作過(guo)程，執(zhi)法人員(yuan)發現了(le)問(wen)題所在。

“他直(zhi)接將標(biao)準氣(qi)路(lu)的(de)(de)(de)管路(lu)接到了下邊排氣(qi)分(fen)析(xi)儀(yi)的(de)(de)(de)檢查器接口，這樣產生(sheng)的(de)(de)(de)效果是(shi)沒有經過上邊的(de)(de)(de)氮(dan)(dan)氧化物轉(zhuan)化爐轉(zhuan)化，直(zhi)接是(shi)直(zhi)通分(fen)析(xi)儀(yi)檢測(ce)。正常(chang)情(qing)況下，一(yi)氧化氮(dan)(dan)是(shi)可以測(ce)出來，但二(er)氧化氮(dan)(dan)是(shi)測(ce)不(bu)(bu)出來的(de)(de)(de)。而且這是(shi)不(bu)(bu)規(gui)范的(de)(de)(de)操作。”商洛市(shi)生(sheng)態環境(jing)保護綜合執(zhi)法支隊執(zhi)法一(yi)科副科長王瑋說。

我國現行機動車(che)(che)污染物檢(jian)測(ce)(ce)規范要求，檢(jian)測(ce)(ce)站(zhan)在對柴油車(che)(che)尾氣(qi)中(zhong)的二(er)氧(yang)化(hua)氮進行檢(jian)測(ce)(ce)時，若是檢(jian)測(ce)(ce)設備不支(zhi)持直接測(ce)(ce)量，則需要通過轉化(hua)爐(lu)將二(er)氧(yang)化(hua)氮轉化(hua)為(wei)一(yi)氧(yang)化(hua)氮后進行測(ce)(ce)量。這時的轉換效率不能低(di)于(yu)90%。

圖為生態環境執法人(ren)員查看企業(ye)氮氧(yang)化(hua)物(wu)檢測異常數值(zhi)。白(bai)開浩(hao)攝

檢測(ce)過程不規范，但檢驗(yan)結(jie)果卻達標(biao)。調(diao)閱歷史數據，執法人(ren)員發現了其(qi)中的貓膩。

王瑋解釋：“每次通過的時(shi)候(hou)，顯示的所有的數(shu)值都是(shi)(shi)零，但操(cao)作人(ren)員(yuan)輸入的一(yi)氧(yang)化氮和(he)二氧(yang)化氮標氣(qi)的體積濃(nong)度全(quan)是(shi)(shi)301ppm、300ppm，這和(he)實(shi)際情況是(shi)(shi)有嚴重(zhong)出入的。我們把每周的數(shu)據(ju)進行(xing)取(qu)證之后，合理推斷它(ta)是(shi)(shi)沒有使用(yong)過樣(yang)氣(qi)進行(xing)檢(jian)定氮氧(yang)化物(wu)轉化效率，而是(shi)(shi)直接選(xuan)擇(ze)從(cong)采樣(yang)探頭(tou)吸取(qu)空氣(qi)來采樣(yang)。通過一(yi)一(yi)詢問(wen)工作人(ren)員(yuan)，也證實(shi)了我們的推斷。”

只要轉換(huan)效率不低于90%，檢(jian)(jian)測儀(yi)(yi)器即默認(ren)轉換(huan)率達(da)標(biao)，污染物的具體數(shu)值則無(wu)關(guan)緊要，這時候，檢(jian)(jian)測企(qi)業就(jiu)能讓(rang)排氣有問題(ti)的車輛(liang)蒙混過關(guan)。執法人員還發(fa)現(xian)，如果(guo)轉換(huan)率不達(da)標(biao)，那么(me)就(jiu)會觸(chu)發(fa)檢(jian)(jian)測儀(yi)(yi)器自(zi)鎖功(gong)能，但(dan)為(wei)了(le)不讓(rang)檢(jian)(jian)測中斷、客(ke)戶流(liu)失，自(zi)鎖功(gong)能也被(bei)閹(yan)割。

圖(tu)為生態環境執法(fa)人員(yuan)檢(jian)查企業(ye)機動(dong)車尾氣(qi)檢(jian)測操(cao)作過程。白開浩攝

調查結(jie)果顯示：這一(yi)檢測站自2023年11月(yue)經(jing)營至今年8月(yue)，共對642輛柴油車的尾(wei)氣(qi)檢測使用了同一(yi)作弊辦法，所出具的檢驗(yan)報告均(jun)為虛假(jia)檢驗(yan)報告。

 商洛市生態(tai)環境保護綜合執法支(zhi)隊(dui)副支(zhi)隊(dui)長盧寧說：“我們嚴格按照(zhao)立案(an)查處(chu)程序，下達了責令改正(zheng)違法行為決定書(shu)和行政處(chu)罰決定書(shu)，按照(zhao)行政處(chu)罰自由裁(cai)量權，行政處(chu)罰是30萬元(yuan)，沒(mei)收違法所得4.99萬元(yuan)。”

轉速雖未達標，但提示可進入下一步

在這(zhe)(zhe)次專項行(xing)動中，來自西(xi)(xi)安市的生(sheng)態環境執法人員(yuan)也有不小的發現(xian)。執法人員(yuan)在西(xi)(xi)安市灞橋區某汽車檢(jian)測公(gong)司檢(jian)查(cha)發現(xian)，這(zhe)(zhe)家企業(ye)在使用雙怠速法檢(jian)測車輛尾氣時，操作過程明顯不規范。

我國(guo)現行機動車污染物檢測規范明確，在(zai)使用雙怠速(su)(su)(su)法對汽油車尾氣進行檢測時，準備(bei)工作結束后，需(xu)先讓(rang)發動機維持15秒的高怠速(su)(su)(su)狀態。之后降(jiang)至怠速(su)(su)(su)狀態，運轉一定時間。兩者在(zai)30秒內(nei)的平(ping)均值(zhi)即為尾氣測量(liang)結果(guo)。

西安市生(sheng)態環境保護綜合執(zhi)(zhi)法支隊灞橋大(da)隊執(zhi)(zhi)法三中隊張(zhang)偉(wei)龍介紹：“這輛車就是出現(xian)轉速(su)恒定的(de)問(wen)題，轉速(su)是一(yi)條(tiao)線，沒(mei)有出現(xian)由高轉速(su)到低(di)轉速(su)變化曲線的(de)過程。缺少一(yi)部分的(de)話，會造成尾氣檢測不完(wan)整(zheng)，尾氣檢測存在不實的(de)情況。”

檢(jian)測規范要求，若出現不符合(he)檢(jian)測條件，影(ying)響(xiang)正常(chang)檢(jian)測的情況時，檢(jian)測系(xi)統會(hui)報警并(bing)自鎖，直至(zhi)檢(jian)測條件恢復正常(chang)。但蹊(xi)蹺(qiao)的是，這(zhe)一功能(neng)在這(zhe)家企業(ye)卻失(shi)靈(ling)了(le)。

圖為生(sheng)態環境執法人員向記者介紹機動車檢測時的轉速“恒值”問題。白(bai)開浩攝

“原來這(zhe)(zhe)有兩個(ge)方(fang)形的(de)(de)按鍵，有一(yi)個(ge)‘確認’按鍵，就是說轉(zhuan)速還沒(mei)有達(da)到規定的(de)(de)轉(zhuan)速，它就可(ke)以檢(jian)，可(ke)以進行下一(yi)步(bu)了。正常的(de)(de)話，轉(zhuan)速一(yi)旦到這(zhe)(zhe)個(ge)區間(jian)，自動倒計時，才取這(zhe)(zhe)個(ge)值的(de)(de)。如果(guo)沒(mei)有到這(zhe)(zhe)個(ge)區間(jian)，時間(jian)是不動的(de)(de)，無法進行下一(yi)步(bu)檢(jian)測(ce)。”張偉龍指著檢(jian)測(ce)過程的(de)(de)轉(zhuan)速顯示儀對記者說。

經過(guo)調(diao)查，執法(fa)人(ren)員發(fa)現這家公(gong)司的雙(shuang)怠速(su)(su)法(fa)與(yu)自由加速(su)(su)法(fa)的操(cao)作過(guo)程均存在轉速(su)(su)不達(da)標(biao)問題，背后(hou)原因為(wei)檢(jian)驗人(ren)員的不規(gui)(gui)范(fan)操(cao)作與(yu)軟件漏洞所(suo)致，共涉及187輛機(ji)動車(che)。加之(zhi)其他不規(gui)(gui)范(fan)行為(wei)，最終(zhong)這一家檢(jian)測企業(ye)被西(xi)安市生態(tai)環境局(ju)罰款30萬元，沒(mei)收(shou)違法(fa)所(suo)得(de)1.1萬余元。

“我們(men)用的(de)軟件標注的(de)就(jiu)是全自動(dong)(dong)軟件，提(ti)示可以確(que)定‘開始檢(jian)測’的(de)時候，我們(men)員工就(jiu)主動(dong)(dong)去點擊了。有時候為了快，沒(mei)注意到(dao)，這樣(yang)操作(zuo)后，沒(mei)想(xiang)到(dao)后果會這么嚴重(zhong)。”檢(jian)測服務公(gong)司負(fu)責人事(shi)后說(shuo)道。

在(zai)企業負責人看來，一方面是日常管理(li)的(de)松懈與麻(ma)痹(bi)大意，另一方面，則是“軟件沒有主動(dong)規(gui)避(bi)”的(de)編(bian)寫缺陷，造成了(le)不少車(che)輛的(de)污染物檢測過(guo)程不規(gui)范(fan)。

隨著專項行(xing)動的(de)進行(xing)，西(xi)安市生態環境(jing)執法(fa)人員發現該現象(xiang)并非個例。

西安(an)市生態環境保護綜(zong)合(he)執法(fa)支(zhi)隊執法(fa)人員(yuan)孫(sun)群福總結：“我們(men)對全市69家(jia)機(ji)動車檢(jian)驗機(ji)構(gou)進行了逐一的摸(mo)排，發現其(qi)中22家(jia)也存在相同的問題，我們(men)依法(fa)對企(qi)業進行了查處，同時責令(ling)相關機(ji)動車檢(jian)測企(qi)業和軟件公司對軟件進行升級。”

督促319家機動車檢驗機構升級軟件

為(wei)了提高發現(xian)問題以(yi)及打擊(ji)行(xing)業亂(luan)象的能力，陜西(xi)省從(cong)專項行(xing)動開展之際，就迅速組建工作(zuo)專班，制定整治方案(an)。與此同時(shi)，借鑒外(wai)省先進(jin)經驗，加強部門聯動。

陜西還(huan)注重(zhong)科技信(xin)(xin)息化(hua)手段的(de)應用(yong)(yong)，利(li)用(yong)(yong)陜西生態環(huan)境移動(dong)執(zhi)法(fa)(fa)(fa)(fa)系統(tong)開(kai)發(fa)(fa)了“機(ji)(ji)動(dong)車(che)維修機(ji)(ji)構專項檢查任務”模塊，將機(ji)(ji)動(dong)車(che)維修機(ji)(ji)構信(xin)(xin)息嵌入移動(dong)執(zhi)法(fa)(fa)(fa)(fa)系統(tong)，便于執(zhi)法(fa)(fa)(fa)(fa)人員精準(zhun)快速開(kai)展檢查。通過省機(ji)(ji)動(dong)車(che)監控(kong)管理系統(tong)，篩選(xuan)出發(fa)(fa)動(dong)機(ji)(ji)轉速異(yi)常、使用(yong)(yong)“網紅作弊碼”的(de)檢驗機(ji)(ji)構疑似問(wen)(wen)題(ti)線索，以及涉嫌破壞重(zhong)型(xing)載(zai)貨汽車(che)ECU問(wen)(wen)題(ti)網格，提高排查的(de)針對性(xing)。注重(zhong)現(xian)(xian)場(chang)(chang)教學，圍繞“六(liu)類”造假問(wen)(wen)題(ti)情形，對各市(shi)（區）執(zhi)法(fa)(fa)(fa)(fa)人員進行(xing)“手把手”現(xian)(xian)場(chang)(chang)教學和送(song)法(fa)(fa)(fa)(fa)入企。現(xian)(xian)場(chang)(chang)發(fa)(fa)現(xian)(xian)違法(fa)(fa)(fa)(fa)問(wen)(wen)題(ti)，現(xian)(xian)場(chang)(chang)移交并督辦，提升(sheng)基層人員的(de)執(zhi)法(fa)(fa)(fa)(fa)能力。

圖為陜西省組織(zhi)執(zhi)法骨(gu)干下沉市區進(jin)行執(zhi)法檢查現場教學。白開浩攝

一系列的“組合拳”，讓專項(xiang)整(zheng)治行(xing)動成效明顯(xian)。截至11月底，陜西(xi)省共(gong)檢查機(ji)動車檢驗(yan)機(ji)構267家(jia)，對103家(jia)弄虛作(zuo)假問(wen)題的立案68家(jia)。其中(zhong)行(xing)政處(chu)罰32家(jia)，共(gong)計(ji)罰款528.1萬元，移交市場監管部門6家(jia)，移交公安機(ji)構4家(jia)。

“主要(yao)發現的問題(ti)為不檢(jian)驗直接出具檢(jian)驗報(bao)告，使用OBD‘一鍵達標’作弊(bi)器(qi)等作弊(bi)裝置，未按標準要(yao)求檢(jian)驗而出具合格檢(jian)驗報(bao)告。”陜西省(sheng)生(sheng)態環境執法總隊主任科員張凱說。

針對(dui)檢測軟件缺陷問題，陜西(xi)省已督促(cu)全省319家機(ji)動(dong)車檢驗機(ji)構對(dui)檢驗軟件進行升級，提高車輛檢測數據質量。

與(yu)此(ci)同時，陜(shan)西省(sheng)還對相關法(fa)規(gui)進行了完善(shan)。11月底出臺的《陜(shan)西省(sheng)生(sheng)態環(huan)境監(jian)測服務監(jian)督管理規(gui)定》，將為杜絕第三方機構(gou)數據造假起到(dao)積極作用。

圖(tu)為陜西省(sheng)組(zu)織執法骨(gu)干下沉市區進行(xing)執法檢查現場教學。白開浩攝

據了(le)解，專項行動還對121家(jia)機(ji)動車(che)排氣性能(neng)維護(hu)站，也叫M站進行了(le)檢(jian)查(cha)，發現問(wen)題站點35家(jia)；檢(jian)查(cha)其(qi)他維修機(ji)構204家(jia)，發現問(wen)題23家(jia)。對于(yu)發現的(de)(de)問(wen)題，要(yao)求(qiu)立即整改；問(wen)題嚴重的(de)(de)，或責(ze)令停(ting)業整頓，或立案查(cha)處。

張凱說：“這次專項行動(dong)起到了(le)震懾作用，各市通過各種形式進行典型案例曝光，對機動(dong)車檢(jian)驗機構形成(cheng)了(le)強大的(de)震懾作用，為(wei)推動(dong)機動(dong)車檢(jian)驗機構自覺守法(fa)、規(gui)范檢(jian)驗奠定了(le)堅(jian)實的(de)基礎。”

專項行動的(de)開展對于糾正行業(ye)造假風氣，守(shou)住環境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底線(xian)而言(yan)，意義顯著。與此同(tong)時(shi)，越來越隱蔽的(de)作弊手(shou)段對今后的(de)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提出了新要求。于是，完善相關法(fa)律法(fa)規，補(bu)齊對檢測(ce)軟(ruan)件的(de)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，強(qiang)化(hua)跨部門聯合執法(fa)，增強(qiang)信息(xi)化(hua)、科(ke)技化(hua)手(shou)段在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上的(de)應用就顯得(de)尤為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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