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要(yao)用行(xing)動昭告(gao)世界，中(zhong)國(guo)絕不靠犧(xi)牲生態環境和(he)人民健康(kang)來換取(qu)經濟增長，我們一定(ding)能走出一條生產發展、生活富裕(yu)、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。”

——溫家寶(bao)總理在十(shi)一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上作《政府工(gong)作報(bao)告(gao)》時如是(shi)說

江河流域生態保護呼喚治理新機制

今年以來，一些企業不(bu)(bu)顧下游飲水安全(quan)，悍然(ran)排污，污染源一旦(dan)進(jin)入江河(he)下游，將演變成更為嚴重的跨流(liu)域(yu)污染事件。當(dang)前我(wo)國江河(he)流(liu)域(yu)環境監(jian)測尚未形成合力，各流(liu)域(yu)間經(jing)濟發展程(cheng)度(du)不(bu)(bu)一，利益訴求存(cun)在(zai)差異，導致江河(he)流(liu)域(yu)生態(tai)保護缺(que)乏有效聯(lian)動。相關專家指出，江河(he)流(liu)域(yu)生態(tai)牽一發而動全(quan)身，我(wo)國亟須建立跨流(liu)域(yu)協調治(zhi)理(li)機(ji)制(zhi)。

江河流域生態不容樂觀

監(jian)察部統計顯示，中國(guo)水(shui)(shui)污染(ran)(ran)(ran)事故近(jin)(jin)幾(ji)年每年都在1700起以(yi)上。今年1月，廣西龍江(jiang)河受(shou)到高濃度(du)含鎘(ge)污水(shui)(shui)污染(ran)(ran)(ran)，導致(zhi)(zhi)柳州等(deng)地(di)數百萬人飲用(yong)水(shui)(shui)安(an)全受(shou)到嚴重威脅(xie)；2月，江(jiang)蘇鎮江(jiang)船(chuan)舶(bo)違法排(pai)污導致(zhi)(zhi)的自(zi)來水(shui)(shui)發生苯酚(fen)污染(ran)(ran)(ran)，引發當地(di)居民(min)搶購(gou)純凈水(shui)(shui)；不久，廣東佛山一家養殖場(chang)排(pai)污，導致(zhi)(zhi)附近(jin)(jin)自(zi)來水(shui)(shui)廠水(shui)(shui)源(yuan)受(shou)污染(ran)(ran)(ran)，約5萬居民(min)受(shou)到停水(shui)(shui)影響。這樣高密度(du)的水(shui)(shui)污染(ran)(ran)(ran)事件對水(shui)(shui)環(huan)境監(jian)測帶(dai)來了嚴峻挑戰。

處置(zhi)龍江河突發(fa)環(huan)境事件專家(jia)組成員、環(huan)境保護部華南環(huan)境科學研究所(suo)副所(suo)長(chang)許(xu)振成痛斥這種現象：“根(gen)本原因就(jiu)是一(yi)些企業經濟利益第一(yi)，光(guang)把錢賺了(le)，別(bie)的就(jiu)不管了(le)。”

全國人大代(dai)表(biao)、民(min)建廣(guang)西壯族自治區委員(yuan)會副主(zhu)任委員(yuan)劉慶(qing)寧指出，部分地區尤其一些(xie)落后(hou)地區以(yi)資(zi)源換(huan)產(chan)業的(de)發(fa)展理念依然(ran)盛行，一些(xie)高耗能、高污染的(de)項目得以(yi)上(shang)馬，不惜以(yi)破壞(huai)環境為代(dai)價獲取(qu)眼前利益，將(jiang)危害(hai)遺留給子孫后(hou)代(dai)。一些(xie)人大代(dai)表(biao)表(biao)示，面對居民(min)用水安全出現的(de)問題(ti)，隱藏在(zai)背后(hou)的(de)“推(tui)手”必須引起各級政府的(de)高度(du)重視。

治理為何面臨困局

江河流(liu)(liu)域往往跨越多市甚(shen)至多個省區，由于不同地區之間發展程度和利益訴求存在差異，加(jia)上未形成有效的聯動(dong)機制，江河流(liu)(liu)域治理存在不少(shao)困難(nan)。

中山大學環境(jing)科學與工程(cheng)學院副教授金輝認為(wei)(wei)，重經濟效(xiao)益(yi)輕生(sheng)態保護的理念仍然在部分地區尤(you)其是經濟不發(fa)達地區中存在，進(jin)而(er)為(wei)(wei)一(yi)些高污染企業提供了生(sheng)存機會。長此以往，政府財政對(dui)這(zhe)些企業也會產生(sheng)一(yi)定依賴，這(zhe)從某種程(cheng)度(du)上會影響到政府保護生(sheng)態的積極性。

武漢大學(xue)資(zi)源與環境科學(xue)學(xue)院教(jiao)授(shou)侯(hou)浩波(bo)告訴(su)記者(zhe)，目前(qian)各地(di)區都會對轄區內江河進行環保(bao)監測(ce)(ce)，但受區域利益(yi)驅動，流域上下游之間往往不共享監測(ce)(ce)數(shu)據，江河流域生態保(bao)護遭遇(yu)阻力。

不(bu)僅是(shi)上(shang)下游之間，即便在同(tong)一行政區內，也存在“九(jiu)龍治水(shui)”現象(xiang)。武漢(han)大學環境法研究所所長王樹義認為，水(shui)資源雖然屬于水(shui)利(li)部門管理，但其(qi)開發(fa)、利(li)用(yong)和(he)保(bao)護則涉及航運(yun)、發(fa)電、土地、城(cheng)建(jian)、衛生、環境保(bao)護等多個管理部門；用(yong)水(shui)方(fang)(fang)面，又(you)存在著農業、航運(yun)、發(fa)電或養殖等方(fang)(fang)面的(de)矛盾。

王樹義說，由于(yu)部門(men)利益(yi)驅(qu)使(shi)(shi)，特(te)別(bie)是(shi)在實(shi)行自然(ran)資源有(you)償使(shi)(shi)用(yong)的(de)(de)條件下，各資源管理(li)(li)部門(men)更加不(bu)愿意因協調管理(li)(li)而放(fang)棄已有(you)的(de)(de)管理(li)(li)權(quan)限，都想(xiang)通過(guo)控制自己(ji)所(suo)管理(li)(li)的(de)(de)自然(ran)資源獲取(qu)較(jiao)多(duo)的(de)(de)部門(men)經濟(ji)利益(yi)。這(zhe)種情況十分不(bu)利于(yu)自然(ran)資源的(de)(de)科學管理(li)(li)，不(bu)利于(yu)自然(ran)資源的(de)(de)綜合開發(fa)和利用(yong)。

流域間治理機制亟待完善

上世紀50年代，由于(yu)工業迅猛發展(zhan)，歐(ou)洲萊(lai)茵(yin)河(he)一度出(chu)現嚴重(zhong)的(de)水污染問題。為(wei)重(zhong)現萊(lai)茵(yin)河(he)生機，流(liu)(liu)經地(di)瑞士、法國(guo)(guo)、盧(lu)森堡、德(de)國(guo)(guo)、荷(he)蘭等國(guo)(guo)成立了保護萊(lai)茵(yin)河(he)國(guo)(guo)際委(wei)員(yuan)會(hui)，實行部(bu)長會(hui)議(yi)決策制，由每年的(de)定(ding)期部(bu)長會(hui)議(yi)作出(chu)重(zhong)要決策，明確(que)委(wei)員(yuan)會(hui)和成員(yuan)國(guo)(guo)的(de)任(ren)務，決策的(de)執(zhi)行是各成員(yuan)國(guo)(guo)的(de)責(ze)任(ren)。作為(wei)流(liu)(liu)域(yu)管理(li)機構，委(wei)員(yuan)會(hui)全(quan)方(fang)位(wei)主(zhu)持流(liu)(liu)域(yu)保護跨國(guo)(guo)管理(li)，最終(zhong)使萊(lai)茵(yin)河(he)重(zhong)新變清(qing)。

我(wo)(wo)國一(yi)些(xie)地區也(ye)為治(zhi)(zhi)理江河流(liu)(liu)(liu)域(yu)進(jin)行(xing)了(le)探索。為保護流(liu)(liu)(liu)經本(ben)地的潭江，1990年8月(yue)，廣(guang)東省(sheng)江門市政府(fu)組織轄區各地簽訂責任書(shu)，探索出一(yi)套(tao)流(liu)(liu)(liu)域(yu)治(zhi)(zhi)理的“潭江模(mo)式(shi)”，實現了(le)從自(zi)我(wo)(wo)保護到(dao)聯(lian)合保護、從定性(xing)檢查到(dao)定量考核、從干流(liu)(liu)(liu)保護到(dao)全(quan)流(liu)(liu)(liu)域(yu)保護的轉變。今年2月(yue)，湖(hu)北、湖(hu)南、江西(xi)三省(sheng)共同(tong)簽署合作框架協議(yi)，未來(lai)三省(sheng)將(jiang)實現生態保護一(yi)體化(hua)，共同(tong)開展河流(liu)(liu)(liu)湖(hu)泊綜合治(zhi)(zhi)理和保護。

金輝認為，萊茵河之所以(yi)取得成功(gong)，主要基(ji)于上中(zhong)下游發(fa)展水平(ping)相當，人口素(su)質和科技發(fa)展水平(ping)較高等因素(su)。目前我國江河流域治理還不能(neng)完全照(zhao)搬這一(yi)模式，應(ying)根據我國的實(shi)際情況制定治理模式。

他建議，流域(yu)保護(hu)必須建立(li)新(xin)的運作機(ji)制和橫向(xiang)經濟聯系，通過(guo)新(xin)的運作機(ji)制，借助市場力量，用產業化(hua)方式從源頭治理(li)污染；用市場運作規則(ze)打破相互分(fen)割的行政管(guan)理(li)，建立(li)與水(shui)資(zi)源市場化(hua)運作關聯的跨行政區流域(yu)綜合管(guan)理(li)。

流域(yu)(yu)(yu)下(xia)游經(jing)濟實力往往很強，但(dan)在外部性受(shou)損上處(chu)于被動的劣勢；上游的行為對整個流域(yu)(yu)(yu)的影響最大，但(dan)是(shi)在經(jing)濟上常常是(shi)弱者。金輝認為，建立跨(kua)流域(yu)(yu)(yu)、由松散(san)到緊密的經(jing)濟合(he)作組織或建立覆蓋整個流域(yu)(yu)(yu)的經(jing)濟區(qu)，對促進全流域(yu)(yu)(yu)經(jing)濟發展(zhan)與生態(tai)保護具(ju)有(you)重要作用(yong)。

廣西林業科學研(yan)究院(yuan)副院(yuan)長朱積余告訴(su)記(ji)者，為改善西江(jiang)流域生態(tai)環境，廣西近年來投入巨額(e)資金，避免了西江(jiang)下游(you)的生態(tai)惡(e)化，使珠江(jiang)下游(you)各方在客觀上享受到了這些生態(tai)保護(hu)的成果。

按照“誰(shui)收益，誰(shui)補(bu)(bu)償”的市(shi)場原則，珠江(jiang)(jiang)下(xia)游地(di)區應(ying)給(gei)予上游地(di)區一定(ding)(ding)補(bu)(bu)償，“但補(bu)(bu)償價格如何制定(ding)(ding)、采(cai)取何種補(bu)(bu)償方式都要(yao)有科學界定(ding)(ding)”。侯浩波建(jian)議，國家應(ying)進一步提高江(jiang)(jiang)河流域公益林的補(bu)(bu)償標準，加大財政支持力度，提高各地(di)生態保護的積極(ji)性。

全(quan)國政協委員、北京市發展改革委副主任張(zhang)壽全(quan)表(biao)示，治理水(shui)污染，除了用科學手段(duan)，還要法規(gui)先(xian)行，特別(bie)是每個(ge)(ge)流域(yu)出(chu)(chu)臺(tai)針對性強的法規(gui)，確(que)立各(ge)個(ge)(ge)斷面各(ge)級政府的分工(gong)、責任，明確(que)處罰規(gui)則，出(chu)(chu)現問(wen)題(ti)時有(you)法可依，可以追究，讓污染者(zhe)付出(chu)(chu)應(ying)有(you)的代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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